看到未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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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未来的人

[美]埃米莉 珀.奥勒.道莱尔 张晶 译

《英语世界》

在一个冬天的夜晚,寒风呼啸,一个32岁的破产落魄者伫立在密执安湖畔,准备纵身跃如冰冷的湖水。他无意中抬头凝视星空,突然产生了一阵敬畏之情,一个念头闪入他的脑际:你没有权利自我毁灭,你不属于你自己,你属于这个宇宙。于是,发明家、工程师、建筑师、诗人、和宇宙学家R.巴克明斯特.富勒的令人难以置信的“第二次生命,”随着他着手对所谓“宇宙原理”进行专心致志的探索而开始了。

这种探索使他赢得了几十个名誉学位,一项诺贝尔奖金的提名,还有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一类名人的赞扬。这位“当代的里奥那多,”被人们誉为“第一位技术诗人,”并赢得里根总统的褒奖,他说:“巴克明斯特.富勒再一次使我们认识到,美国是为革新者提供良机的地方。”

他是一位多么出色的革新者啊!作为“网格球顶(这是一种未来派的气泡形结构,今天已星罗棋布地点缀着从赤道到两极的地球表面)之父”,他总共有170项专利,他的许多构想体现在他对三轮汽车、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高耸如山的电视塔以及可容百万人居住的远洋综合住宅群的设计里。在这些“人工制品”(这是他对自己的发明的称呼)中,有一些已推出样品,其余的还停留在图纸上。然而,所有发明,从技术上来说都是可行的。

富勒是一位以发明来实现构想的哲学家。但是,他也抽出时间写了20多本书,作了57次环球旅行,告诉数以百万计的人自己对未来的憧憬。他说起话来很快,来回踱步,两手在空中划来划去,焕发出强烈感染听众的活力。他的句子结构,堪称语言上的“网格球顶”,与新颖的想法如此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在长达三、四个小时演讲中却竟少发现有重复之处。

对各个领域——从教育到宇宙的本质,富勒都直言不讳地阐述自己的看法。他宣称:“只要掌握了最佳技术,地球蕴藏的资源就会足够我们和后代子孙像国王一样过日子。”难怪富勒与任何“既定模式”相悖。

个人的憧憬。 “布基”(这是人们对他的爱称)1895年生于波士顿近郊米而顿,是一个望族世家,波士顿布拉明家族的后裔,他的童年实际上是在一片朦胧中度过的。当他的弱视在4岁时终于被发现并用深度眼镜矫正时,他惊讶万分。他追述说:“平生第一次,我看到了星星和云彩,以及人的面目,万物之美使我惊叹不已!”

但是,随着发育成长,他也看出了自己在其它方面的先天缺陷:对5.2英尺的身材来说,他的头显得太大;一条腿比另一条腿略短,走路的步子难看得就象企鹅,同龄人都视他为怪物,这使年轻的富勒感到十分伤心。“我是个自然界的畸形物,”一次他抑郁地说,“一个不见容于社会的人。”

才进哈佛大学新生班,他就意识到那儿所教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学的。可是,从1760年以来,富勒家的每一个男子都是哈佛毕业生。在有一次造反思想突然发作时,他退了一个学期的学费,跑到纽约市,请齐格费尔德活报剧团全体合唱队员到一家豪华饭店美餐了一顿。当富勒不名一文却美滋滋地回到哈佛时,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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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被开除了。

布基家的人胡乱把他打发到一家纺织厂去当一名“见习技工”,有意使他难堪。布基却爱上了这个工作。他喜欢齿轮和机械,以及一个个不见怎样搭配起来而成一件运转自如的机械装置。对他来说,这是“协同作用”——创造一种意想不到的整体的部件之间神秘的相互作用——的魔力(就像2+2竟得出5)的最初线索,有一天他会把它称为“宇宙的奥秘”。

21岁时,富勒进入海军,作为下级军官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他喜欢舰艇工作,又一向热爱大海。后来,他结识了安妮.休利特——一位著名建筑师的女儿,并与之结为伉俪。当时富勒真是幸福之至。1918年,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女儿亚历山德拉。

但是,黄金的岁月随着战争而结束了。退役后,布基在一家卡车运输公司搞到一桩推销员的工作,但这家公司不久就破产了。接着,他的女儿患流感病倒,在过四岁生日的前一天死于父亲的怀中。

为了麻木自己,已成酒徒的富勒开始酗酒。安妮的父亲为了挽救女婿,将富勒安插在自己任董事长的建材供应公司当总经理。不到五年,公司收益每况愈下,股东们因富勒不称职而解雇了他。

富勒既绝望又沮丧,步履维艰地来到密执安湖畔,决意葬身鱼腹。正在这时,他产生了他所谓的“个人憧憬”,得到新生,于三十二岁时开始了他所说的“第二次生命”。

富勒的愚行

在这次神话般的经历之后,不久,富勒随即隐退,带着妻子和二女儿阿莉格拉移居芝加哥一个贫民区过着三餐难以为继的生活。在那儿,富勒沉浸在学习和思考中,自称一年多没有对任何人——甚至对他的妻子——说过话。

他贪婪地攻读数学、物理、工程、建筑、诗歌和哲学书籍,每天长达二十二小时,竭力突破现行的理论,用本人的眼睛去发现世界。最后,当他重新出现时,竟会对任何愿意听他演说的人,滔滔不绝地讲16小时。他讲话时爱用十分繁复晦涩的术语,例如“全方位考虑周密的、综合的、协调的完整”之类的词句。但是他也能充满孩子气的富有诗意的语言。一次,阿莉格拉指着火炉里燃烧的木块,问:“火是什么?”富勒答:“火是从树的木块中展现于人们眼前的太阳,当火星迸发,毕毕剥剥跳动时,那是把很久以前一天的明媚阳光一下子释放出来。”

富勒哲学的基本点是人类已经进入一个另人振奋的新时代——通过技术以较小代价取得较多成果的时代。当人们不利用现有的新技术时,富勒便不耐烦。他的早期目标之一是“自石器时代以来一成不变”的建筑业。他对如何使建筑方法现代化简直着了迷。

他的第一个建筑设计是真正激进的。那是一个由铝和玻璃构成的圆形结构,用刚缆悬挂在一根用混凝土固定的钢柱上。看上去与其说是一座房子,不如说是一个“飞碟”。根据设计,它是完全可以移动的;一架飞艇可以在它上方飞翔,钩住钢缆轻而易举地把它送往新地方。按照富勒的构想,这种被称为Dymaxion的房屋将以太阳能为动力,装有电视机,自动化真空吸尘系统、空调和光电效应自动门——这一切当时尚未发明。20年代末期,曾有一个模型在芝加哥市马歇尔.费尔德百货商场展出过,引起了好一阵轰动,但仅此而已。人们称富勒为“无害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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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一蹶不振,又把眼光投向汽车工业。从1933年到1935年,他把刚刚得到的一笔遗产的大部分钱财投入研制一种用铝作外壳的美观的三轮汽车,这种汽车用一个后轮操纵方向,它像舵一样绕着枢轴转动,而使汽车十分易于操纵。根据设计:它载客11人,每加仑汽油行35英里,时速120英里。这种汽车本来可望成为布基的第一个大成就,不料一辆样车卷进了一起伤亡事故。尽管撞车责任在另一辆车,当“三轮汽车使司机送了命”的大字标题出现在报端时,另一项“富勒的愚行”便寿终正寝了。

但是富勒坚称这些经历决非失败。他说:“我是在创造样板——创造能启发思路的新模型。”

不抱幻想。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富勒有机会第一次使他的一项发明得到实际应用:作为美国经济战争署机械总工程师,他研制出一种价格低廉便于携带的军用营帐,这种营帐在热带地区使用再理想不过,因而大量用于太平洋地区和中东战场。

1947年,布基头脑里终于萌生出一个足以使他名利双收的构想。这个构想是:在自然界所有形状中,球形体表面的面积最小,空间最大;而底面为三角形、工有四个面的角锥体表面的面积最大、空间最小。富勒称之为“无形数学在起作用”,并进行设计一种由四面体嵌合起来的球形结构,从理论上说,它的体积是没有限制的,而实际上体积越大,结构按比例越结实,重量越轻。于是,“网格球顶”应运而生——它不需要内部支撑,却比任何其它已设计的建筑物有更大的空间。

最初,对富勒的设计持怀疑态度的大有人在。1952年,空军需要一种结构在北极地区安置雷达,决定对富勒首批研制成的一个“网格球顶”进行试用,地点选在位于新罕布什尔州荒凉地点的华盛顿山的山顶,那里是北美风力最大的地区。工程师们纷纷为它多么快会被吹坍而打赌。然而,两年过去了,“球顶”仍然屹立不动。

最为评论家叹为观止的还是那些耐用结构的建筑速度。1957年,檀香山急需一个大礼堂。在一应配件云抵后,只用22小时,一个“网格球顶”就耸立了起来,满屋子客人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在里面欣赏音乐会了。

富勒最负盛名的设计,也许要算1967年蒙特利尔国际博览会美国馆建造的高20层的“网格球顶”了。更宏伟的则是他的下述设想:建造一个直径达3英里的“球顶”,象巨大暖锅盖一样把纽约曼哈顿商业区罩起来。材料拟采用制飞机舱盖用的防震有机玻璃,温度能加以控制,里面的建筑物不必各自调节凉热。根据富勒的计算,单是十年不用扫雪所节省下来的开支,就足以把建筑成本收回。但是他并不幻想这一工程马上能动工,他喜欢说:“我试图比我的时代超前50年考虑。”

整个是一趟旅行。

在他一生的事业中,正是“网格球顶”的发明最有助于使世人对富勒的认识由“怪人”一变而成“当之无愧的美国天才。”当人们这样介绍他时(这种事经常发生),他总是局促不安。“我只是平常人中的一员”,他竭力声明:“一个偶然因素”罢了。然而,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偶然因素”啊!他知道,一个人,即使没有受过正规高等教育,没有企业界和政府做后盾,也能发挥重大的影响。他把个人比作“平衡调整片”——附在轮船巨大舵轮上的小舵。他解释说:转动这个小舵,在恰当的地点,准确无误地施加一点压力,也会产生巨大的效应。 “绝对办不到的事是没有的,”他在演讲中告诉几千名听众。1980年,在一首为庆祝布基的85岁寿辰而谱写的歌曲中,民歌手约翰.丹佛唱起“一个人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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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作为”时,称富勒为“未来之祖”。在富勒87岁逝世前几个月,里根总统授予他没有文职人员的最高荣誉——自由勋章。

在整个“第二次生命”里,富勒彻底戒绝了酒,并虔诚地信教——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虔诚。他从不去做礼拜。对他来说,数学般精确完美的“宇宙”就是“上帝”(在这两个词之前他都避免用定冠词)。“数学是永恒的”,他说,“而上帝是我们的设计师。”人类的智慧超越物质的范畴——没有重量、无法测量、永远不朽;事实上它与宇宙本身是一回事。

晚年,富勒把家安在加利福尼亚,不过,布基从不认为他实际上“住在”什么地方。“植物有根,”他说,“而人都是有腿的。”当人们问他最近所作的一次旅行时,他总是那么回答:“这全属于一趟旅行;是‘一趟’旅行的一部分。”

富勒的“旅程”于1983年7月1日到了尽头。当时他健康情况极佳,但相伴65年的夫人安妮却因胃部手术而患了并发症。富勒从欧洲飞回洛杉矶一家医院探望她。一连几天她昏迷不醒。到周末时,医生告诉他:她已毫无希望了。

这一噩耗的打击太沉重了。布基捂着胸口从座椅上颓然倒下。尽管紧急抢救,但他不久就死于严重的心力衰竭。36小时后,安妮也逝世了。一位老朋友认为:布基是有意自己先死的,“以便安妮来到时,他能在那里迎接她。”象通常一样,“未来之祖”握有最好发言权。他生前为自己写了墓志铭。这墓志铭很有特色,将最丰富的含义贯注在最少的篇幅里。一个单词:“平衡调整片”,传达了他希望自己的医生所作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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